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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死了,我要怎么办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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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落小寒
来源：本站原创 时间：2012-11-16 阅读：1 |
刀片划开血管的时候,感觉不到一点疼,或许我已经麻木。就这样吧，就这样结束吧，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。
就在三天前爸爸还兴高采烈的准备为我过十八岁生日 , 如果不是我那么任性 , 如果不是我非要吃元祖的蛋糕 , 如果不是我.....爸爸妈妈就不会急着出去 , 就不是遭遇车祸 , 也不会在我十八岁生日当天离开我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.......
意识逐渐模糊 , 朦胧中好像有谁抱起了我 , 一声声在我耳边嘶喊:"晚晚 , 晚晚 , 活下来。"：晚晚 ，晚晚，不可以丢下我"是谁呢,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,为什么夹杂着这么多惊惶害怕呢,来不及细想,我已掉入无尽的黑暗中......
再次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白色，我还没反应过去已被紧紧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“晚晚，你吓死我了，还好你醒了，还好还好.......”顿时清醒过来，我没有死，抱着我不断颤抖的是凉寂。
我像发疯一样挣扎着捶打着“为什么，为什么不让我死，为什么要救我，都是我，都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，为什么我还活着......”
她红着眼睛紧紧地抱着我任我发泄，好一会，轻轻在我耳边轻叹“你死了，我要怎么办？”只一句话瞬间便让我安静下来。这句话，好熟悉，好像在哪里听过，在哪里呢？我闭着眼睛努力回想。应该是两年前的春天吧。在悠悠河边的草地上，我靠在凉寂的肩膀上漫不经心的问“凉寂你怕不怕死？”
她看了我一会“怕，我很怕，我怕我死了没人能保护好我的晚晚，我怕我死了我的晚晚伤心难过的时候没人陪，我怕我死了我的晚晚过得不快乐。”
我鼻子发酸轻轻拥住她“傻瓜，莫宁晚离不开冷凉寂。”
她紧紧地反拥住我“晚晚也不可以死”
我问“为什么？”
她轻轻地说“你死了，我要怎么办？”
思绪瞬间被拉回，听着她一遍一遍在我耳边低声重复“你死了，我要怎么办。你死了，我要怎么办.....”在得知父母死迅后没掉一滴泪，安静的像个局外人的我在她怀里失声痛哭。
哭过后我便决定好好活下来，因为她说“冷凉寂同样离不开莫宁晚”
在亲戚的帮助下处理完爸爸妈妈的后事，冷眼看着他们虚伪的关心和悲痛，在得知没有一分赔偿金的时候纷纷离开。无所谓，莫宁晚还有冷凉寂.....
凉寂把我带回了家，那栋我曾来过无数次的两层老式小楼。
我和凉寂从小一起长大，凉寂从小便跟奶奶一起生活，她爸爸妈妈在她出生后不久便把她放在奶奶家。离了婚，又各自成了家。除了断断续续寄来生活费便再也没有一点音迅，是奶奶把她养大。她曾说“晚晚，我不恨他们抛弃我，但我恨她们让奶奶这么辛苦，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奶奶，再也不让她吃一点苦。”
现实的残酷使得凉寂过早地成熟。她拉着我说“晚晚，今天起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奶奶”
刚进门奶奶就迎过来，她轻轻地拍拍我的肩声音哽咽“好孩子，以后就和奶奶一起住，奶奶会好好待你，这里就是你的家，我们就是你的亲人。”
看着面前慈祥善良的老人，我一声声的叫着“奶奶”泣不成声。
凉寂，是你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。是你给了我希望。莫宁晚离不开冷凉寂。
这个原来就贫困的家因为我的到来而几乎撑不下去，奶奶的身体日渐虚弱，凉寂的爸爸寄来的生活费已经不足以支付我们两个高额的学费。
于是我们便商量着出去找工作，学校对面的书店老板聘用了我们，双休日帮他看店。
凉寂为了多挣钱便利用早上的时间去送报纸和牛奶，早上四点便起床，送两个小时回来顺便带早餐给我和奶奶，再一起去上学。我很多次提出要跟她一起去，她总是说“晚晚，这些让我来承担就好。”
我们经常去悠悠河边，再也不是以前的开怀大笑，只是背对背静静地坐着。
晚上我们挤在一张小床上，紧紧地依偎在一起。 她于我而言，不只是亲人，更是我活下去的动力。
这种生活贫困却温馨。
渐渐让我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来。
凉寂，凉寂，我该怎样感激你.....
那天拿到人生的第一笔工资，得意忘形地和凉寂炫耀我蹦蹦跳跳的一边走一边笑。
脚下一滑，身体向后倒去，我尖叫一声，一双手比凉寂更快地扶住了我。
抬起头的瞬间我仿佛被定住般愣在原地。
‘陌上公子人如玉’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少年吧。
夕阳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，白皙的皮肤，蓬松的栗色微卷发，花瓣般粉红的唇微微嘟起，整张脸看起来帅气中透出一点孩子般的可爱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，我张张口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如果我没有遇见他，如果我没有问他的名字，如果我没有第一眼就爱上他，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沉重的让我接受不了的事了呢？可是，这个世界没有如果。
他轻轻地笑，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窝。“我叫李书墨，书被催成墨未浓的书墨。”
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会是我的劫。
从那天以后我便经常向凉寂提起他“凉寂，他长的真好看”“凉寂，他真有礼貌”“凉寂，我好久都没再遇到他了”“凉寂，我好像爱上他了”
第二次见到他，是在我们工作的书店。他一进来我一眼便认出他，让我意外的是他也认识我。依旧是温暖的笑容，依旧是如画的容颜。
我彻底沦陷
那以后，他每个双休日都来，经常看一整天书。我固执的认为他是因为我而经常来，我固执的认为他也爱上了我。
凉寂说“晚晚，别爱他，他会伤害你。”
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晚神很复杂，夹杂了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，不过我不想讨究。
我轻轻抱住她“凉寂，晚了，我已经爱上他，我知道，你怕我有了他就不再需要你了对不过，我不会这样的，莫宁晚永远不会离开冷凉寂。”
凉寂还想说什么，最终只是长长的叹气，她明白我和她一样地固执。
在书墨第十一次来书店看书时我表白了“我喜欢你，我们在一起吧”
微微的怔愣后，他缓缓地笑“好啊”
幸福就这样轻易地降临。
我一直觉得，上天带走了我的爸爸妈妈所以把书墨补偿给我，不然，那么优秀的少年怎么会属于我呢？
和所有情侣一样，我们经常约会，每次我都会带上凉寂，而书墨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。
我带他去悠悠河，给他讲我和凉寂的故事，给他讲爸爸妈妈的故事，给他讲我有多爱他。
每次提起爸爸妈妈他便会像凉寂一样紧紧抱着我，像凉寂一样轻轻在我耳边说“晚晚，你还有我”
别人都说太容易得到的幸福很轻易便会失去。
可是书墨却对我那么温柔那么好。他会牵着我的手过马路，会在我鞋带松开时蹲下帮我系，会给我买大包大包好吃的，会在我任性时抱着我温柔地说“晚晚，乖......”
我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缠着他问他为什么爱我
他永远只有一个答案“你的倔强坚强让我心疼”
我总觉得他说的不是我可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，只要是他说的我都无条件接受。
我感谢老天赐给我如此厚重的大礼，让我同时拥有书墨和凉寂。
然而，我却忘了，被命运背叛的人要不起命运的承诺。
十一月十日，凉寂生日。中午陪奶奶吃完饭，晚上我们三人决定奢侈一回去绯色KTV庆祝。
那是我第一次喝啤酒，涩涩的味道微苦，一直疯狂到半夜十二点才准备回家，我却因为酒喝多了跑去卫生间。
脑袋昏昏沉沉的，前一刻我还觉得我是世上最幸运的人，推开门的那一刻却像直直的从天堂跌落地狱。
我看到我最爱的两个人在拥吻，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，使劲眨眨眼睛，
对，没错，他们是在接吻。
这个认识使我眼前一阵黑，努力扶住墙壁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，凉寂快速推开书墨，我看到他们两人眼中的惊慌。
我扭头快速跑开，眼中蓄满了泪，世界一片模糊，仿佛失去了意识般没有目地的跑着，凉寂跟在后面大声叫“晚晚，你听我解释，你听我解释.....”
脑海中忽然浮现那天凉寂说“晚晚，别爱他，他会伤害你”原来凉寂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，原来凉寂也会骗我.....
凉寂，凉寂，为何要如此对我。凉寂，凉寂，为什么是你，为什么偏偏是你.....
停下脚步，原来不知不觉间我竟跑到了悠悠河。眼泪汹涌而出，眼眶疼痛欲烈，这让我怀疑我流出的是血而不是泪。
我一步步走进悠悠河的怀抱，凉寂，是你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，是你给了我生的希望，亦是你亲手把我从天堂推下，粉身碎骨。
凉寂，为何当初要救我。
凉寂，我好恨你。
意识模糊之际仿佛又听见凉寂一声一声急切地说“你死了，我要怎么办......”
肯定是悠悠河的水太冷了吧，不然我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幻觉......
凉寂，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，就让我这样沉睡吧，别再来打扰我。
再次醒来时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。
身边有人说话“病人醒了，快去叫医生”
过了一会另一个声音响起“莫宁晚小姐，还有哪里不舒服吗？”愣了半天才猛然惊觉，我又没死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，我怎么没有死呢”这次我没有尖叫，没有哭泣。只是一遍一遍喃喃低语“为什么，为什么，为什么......”
医生拿出一封信说“你昏迷了三天，这是李书墨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信，还有尸体无人认领他已经领走。”
听了医生地话我周身发寒“尸体？谁地尸体？”
“冷凉寂”
听到熟悉地名字被宣告死亡从别人嘴里说出来，我撕心裂肺的尖叫，大哭，“你骗我，怎么可能，她怎么可能死.....”
医生仿佛不忍心，但还是开了口“他说你看了自然会明白。”
我颤抖着手接过信，折腾了好久终于打开。
晚晚:
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，表示你已经醒过来了，好好活着，你的命是凉寂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。
我已带着凉寂离开你的世界。
晚晚，对不起，我骗了你，我真正喜欢的是凉寂，一直都是。
我在认识你之前就认识她。
我家住在怡景小区，她每天早上就是负责送怡景小区地牛奶和报纸。我经常很早就出门锻炼，所以没天早上都看得到她推着老式自行车一家家送报纸和牛奶，那么坚强的身影让人移不开视线。
我开始关注她，对她很好奇，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。
直到有一天，她地自行车坏了，正当她手足无措时，我过去说我家就在附近，可以帮她修，她没办法便跟我回了家。
我把我的自行车借给她，并帮她把自行车修理好。
就这样我们认识了。
很快，我发觉我爱上了她，每天很早就起床等着她来，她送报纸我就跟在旁边跑步，就当晨练。
她跟我说了很多事，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你，她说她要照顾好你和奶奶，她说你对她很重要，她说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。
我跟她表白，她说不可能，她已经有喜欢地人。从那以后刻意疏远我。
遇到你的那天，我其实是去找她的，可是她装做不认识我，以后我便经常去那家书店看书，我想见她，只能如此。
后来的一天她突然找我，请我离你远一点，她说，谁都不可以伤害她的晚晚。
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，伤害你她会恨我，可我亦知道在你身边便可以随时见到她
正当我犹豫不决时，你对我表白，我便顺从了自己的心意，答应了你。
和你在一起后我便一直都有负罪感，所以我便努力对你好，只可惜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。
那天凉寂生日，你出去后我说想要告诉你一切，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，负罪感压的我快要喘不过气，我高估了自己，看着你一脸的幸福，我再也做不到面不改色的欺骗你。
她说如果我敢这样伤害你她会恨我一辈子。
或许是酒精作用，我丧失理智强吻了她，她越挣扎我抱的越紧。
这就是你推开门看到的......
你跑出去后我清醒不少，她去追你，我拉住她，想向她道歉，她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，用冷漠的声音说
冷凉寂这辈子只爱莫宁晚。
我震惊地站在原地，反应过来跑出去追你们时你们已经不见踪影。
等我找到悠悠河边，凉寂已经在费力地把你往岸边拖，我赶忙过去，她把你的手给我，我把你拉了上来，她却再次滑下水。
等我手忙脚乱地把她抱上岸时她已经停止呼吸。
晚晚，对不起，是我害死了凉寂。
晚晚，我已受到惩罚，终其一生，我都失去爱人的能力。
晚晚，她一直爱你，可是我很自私，我爱她，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带走她，就让我一直欠着你。
-- 书墨
凉寂，凉寂，对不起。
凉寂，凉寂，你死了，我要怎么办？
躺在床上，我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，今年冬天真冷啊。
再也不会有那个温暖的怀抱。
再也不会有那个温暖我心的人。
凉寂，我要为你好好活着，我知道你放不下什么。
办了出院手续，剪掉了我最珍爱的长发，一步一步走回家。
奶奶在大门口张望。
几天不见却像是隔了几个世纪。奶奶苍老的更厉害。
佝偻的背，花白的发，蹒跚的脚步，还有早些年为了生活没日没夜给人家做针线活而几近看不见的眼睛。
记得以前我们总喜欢捉弄奶奶，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身材，衣服都差不多，我们总是故意穿同样的衣服让奶奶认不出来我们。
如今物是人非
我一步一步走到奶奶身边
奶奶 奶奶
晚晚已死
奶奶 奶奶
我是凉寂，冷凉寂。
文/ 凉寂
指导老师/落小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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